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去就去啊-小天

亨利-不怕他們吃你喔?

我一進去就先挾持KiKi,這樣他們就捨不得吃了-小天

亨利-你好壞!KiKi才不會這麼容易讓你綁架勒!KiKi會咬死你

走著瞧囉-小天

亨利-

 

昏黃的天空底下,湛橘的雲朵飄入巨人手中後不斷扭曲成片片馬賽克,候鳥在馬賽克裡時而現形時而隱蔽,深色的天空將他們逐一染成血色火鳳凰,燃燒的翅膀在鮮血與碎頭間舞蹈著,在太陽擰乾他們之前,噴發出七色彩虹。『這就是愛的印記。』我兀自的想著。

「嘰---」拙劣的聲響劃破了寧靜,亨利緊壓著煞車,雙腳踏上地板後又彈升了好幾回;在差點撞上電線杆之前,將機車停了下來。

「你在幹嘛啦!」亨利轉過頭來,對著坐在後座的我吼去。

「阿...不小心睡著了。」『胡思亂想到出神了。』

「吼!真的是...。」亨利無奈的聳聳肩,接著說「你要先休息一下嗎?」

「不用啦!我醒了。」我猛搖著頭,雙手拍了拍亨利的側腹。

「那說好囉!不可以再睡喔!」他用安全帽沿撞向我的安全帽。

「好啦。」我用雙手拍了拍臉頰,睜大雙眼擺出一副精神抖擻的樣子。

「唉...小笨蛋!」他用指尖撥弄了我的鼻頭一下,便轉過身去。

我們再次踏上尋虹之旅。

 

十餘分鐘後,我們到達了目的地-彩虹眷村,在五顏六色的道路間,我們順延直彎一直走到分岔路口才緩下腳步。照亮道路的屢屢薄光依稀從Z字型邊口傾瀉出,為牆磚上的顏料塗上了一層光彩薄膜。我們走進了轉角,踏進了陽光大道,被明亮了臉龐。攀附在陵線上的汗水淌著金黃核心,滴落在紅色的顏料上,被燃燒殆盡。我們逕自的往前走,光平面隨之上揚,影子最終被吞沒在陰暗當中。緩慢前進到了小徑尾端,斷橋的彩虹沒了盡頭,延伸下去的只有灰色水泥牆和綠色鐵皮。

『說好的寶藏。』荒蕪使我嘲笑內心曾幻想的無端美好。

我環顧著四周,深怕會錯過甚麼;而我也相信,很可能錯過了什麼。

『就這樣沒了嗎...?』我努力的尋找下一片彩繪的城牆。

「走吧,別看了。」亨利拉著我的手腕,提醒著我「該走了...。」亨利對著我笑了笑。

「恩。」我點點頭。

回過頭去,緩慢召回的陽光照出了我倆身影,隨著腳步的前進,影子從地板慢慢爬升到水泥牆上。『我們是牆面上那群牽著手的原民孩童間的一份子。』

浮雲略過我們上頭,每個孩子的臉上都蒙上灰色陰影。等它再次離去時,夕陽已消滅,彩虹也不復光明;剩下的只有灑滿整村的水泥漆。

「彩虹村,bye!」在踏上機車後座前,我一手拉著安全帽的扣環,一手用力的向彩虹村揮舞著。

從我的身後,我能看見亨利擺放在儀表板上的雙手自然垂降,帶著微笑的臉龐看著面向彩虹村的我的背影。

『我們沒錯過甚麼呢。』我轉過身去,張開雙手奔向坐在機車上的亨利。撞向亨利後、緊抱住他;他緊張的平衡著被撞的搖晃的車身,在給予我回抱之前他說「吼,小笨蛋,差點又摔死了啦!」他將臉轉向我;臉上卻不見一絲責備,但我仍假裝難過地將頭鑽進他的肩窩,嬌嗔著要原諒。

「唉,真的是...。」亨利將雙手摟著我的腰,接著親吻我的額頭。

亨利就是這彩虹盡頭的寶藏...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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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深沉的黑夜裡,他騎著摩托車載著我,一路從台中南屯猛騎到南投草屯。一路上的景色無一讓我從「媳婦見公婆」的情境裡抽離,風時時刻刻的呼嘯,使得這場內心戲更添深沉。在駛過南開科大後,我們繼續往東騎去,也漸漸地遠離了市區。從城到鄉的路上,路邊的街燈逐漸拉寬間距;降低明亮度的邊鄉顯得陰暗,而我的心情也糾結了起來,我問「是不是快要到了?」

「嗯啊,要到了。」風呼呼的吹過,我卻聽得清楚。

「唉...我好緊張喔。」我的雙手擰著亨利側腹兩邊的肥肉。

「阿!好痛。」他故作危險的搖晃著車身,正當我以為要摔倒時,我們在堆放著巨大石頭的邊角轉過了彎。

「很危險耶!幹嘛嚇我。」 我緊握的拳頭重重的槌在他的背上,他痛的向前傾身,不小心失了平衡的車身也隨之左右搖擺;機車失控的駛入衔接著柏油路與水田間的石頭縫隙上顛頗著,在千鈞一髮之際,亨利立刻把龍頭轉過,才將我們送回柏油路面上。

「你看!又差點摔死了啦,今天是要摔幾次啦!」他在前座俏皮的用屁股彈跳著。

「誰叫你都一直鬧我。」攀附在手臂上的冷汗混合著濕漉的水氣,被田野間的冷風吹得凝結,身子也隨之顫抖。

沉默片刻後,亨利在一棟農舍前停了下來,接著他把左手往後放到我的左大腿上,捏了兩下說「因為我怕你緊張阿。」而此時我注意到將另一隻手放進了夾克口袋內,企圖搜尋著什麼。 

「我們該不會到了吧?」我猜想正搜索著眼前這棟建築物的鑰匙。

環顧四週,這蓋在田野旁的農舍顯得突兀。我端倪著這農舍的外型,從邊角的磚牆延伸上去;一顆昏黃色的歐式燈球照亮了巨大的灰色鐵柵門,使得柵框內的每一根欄杆都閃耀著如黑曜石一般的光澤。將目光移到門柱間的間隙,視線從這空隙間延攬出去;發現整個農舍四面擺放著各種不同品種的盆栽;尤其是在靠近燈球處的地方,幾根竄出磚牆外的竹子,頂邊的竹葉像在象徵它是這家子的家徽一般驕傲的飄盪,顯得特別突出。我繼續沿著竹葉尖頭看向內裡,與之垂直的切線由草地與混泥土將地板一分為二。那高雅的房舍坐落於草地上,大門閃耀著金黃光芒,將玄關前的木頭臺照出兩道平行金紋,就像帝王登基大道般的輝煌。

種種畫面映入眼簾後,我瞬時聯想到史蒂芬.金在日落之後一書內提及的海邊別墅。預感自己是不是就像薑餅女孩的艾蜜莉一樣,在踏進別墅後便會遭到嚴格囚禁。

「我可以等你準備好。」他用著比平常更為深沉的聲音說著。

在摩托車上,我呆愣許久;很想對著亨利說『這下子已經不是緊不緊張的問題了,是已全然不知所措。』

「打開吧...。」我低聲細語,甚至不確定他聽不聽的到;只想如果要再一次,就擺出不耐煩大聲說吧,『反正結果就是這樣吧。』我這麼想。

「恩。」亨利點了點頭,我撇見他嘴角的微微上揚。

我真希望他不是誤會我已經準備好了,可是我又希望他能誤會;我將這須臾間的矛盾解釋成『著想』合理嗎?

『無論如何,記得要有禮貌。』木已成舟,也只有這個方法了。

亨利搖動了一下他在夾克裡的右手,接著巨大柵門隨著滑輪緩慢滑進草地側的邊牆。

穿過柵門後,內裡隨後傳來一陣狗兒的騷動,而那連續不斷的犬鳴聲像會持續永久。

「總是這樣嗎?」我將安全帽卸下後,緊張地原地踱步。

「幾乎都是這樣。怎樣,害怕嗎?」亨利架起機車側柱,然後摸了摸我的頭。

「有點恐怖...。」我的雙手在後頭緊抓著衣角,我在心中兀自祈禱『有禮貌的話,就不會被刁的太慘吧!』

話才說完不過半秒鐘,房舍門口便傳來狗爪刮著紗門的聲音,我猛然轉過身;看見昏黃的燈光內一隻狗兒在門的另一頭演著皮影戲。牠的兩隻前腿攀附在紗門上,用力旋轉的雙手帶動了全身飄忽的白色毛髮,就像在跳霹靂舞一般的動感。

「牠是誰?」我指著沙門內不斷蠕動的諾小生物。

「KiKi。」亨利拍了我的屁股一下,拿起遙控器按下閉鎖鍵,農舍柵門隨之關起。在輪軸滾動的機械聲響間,我回憶著亨利曾說過的狗兒名子『HoHo、KiKi、HaHa、小小』。

「怎樣,還恐怖嗎?」我跟隨著亨利將鞋子脫掉後,走到站臺上的門口前;隨著距離越近,KiKi變得越小。

「超級恐怖的...。」我楞著眼下的霹靂Ki,遲緩的說著。

「唉...。」亨利看了我打趣的搖搖頭,然後轉動門把。

隨著亨利,我踏入了H家的大門。

 

下十分鐘,我盤坐在地板上,滿心歡喜的用手不斷騷動著翻倒在地的KiKi。

『記得要有禮貌。』全忘了。

 

直到KiKi被亨利母親手上的頻果吸引過去,我在後端端視著她那緩緩遠離的白色屁股才驚覺到『毀了,我的初次見面。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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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『你好,我是小天...』全然啞口。

 

To be continue...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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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費瑪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